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婚期定在两个月后,快得超出所有人预料。礼部、工部、户部连同鸿胪寺忙得焦头烂额,内侍大监吴在福是打小伺候在虞令淮身边的,见状忍不住谏言。
虞令淮叉起一块宫人切好的脆桃,咽下之后漫不经心道:“孤养着他们,不就是忙这些的么。这也通融,那也通融,孤等到猴年马月去?”
这话经由小宫女,一字不落地传至崇徽宫聂太后耳中。
待宫女退下,卫国公拈着自己的美髯,颇有不忿地骂道:“竖子就是竖子,想一出是一出!帝后大婚向来隆重守礼,至少也要准备三个月,这骤然压缩至两个月,本就不合规矩,他反倒有理了!”
余光瞥见身侧不语的女儿,卫国公愈发心疼,温厚大掌拍了拍女儿手背,安慰道:“我儿勿急,那二人早有婚约,整个上京都知道的事,你若比容家女郎先入后宫,反倒落人口实。”
“容绪为后,我为妃,她永远压我一头。”聂嘉茵眉间阴云密布。
“这有何妨?”卫国公意味深长地笑,“皇家与坊间不同,一日为妃,并不意味着终生为妃。”
正如他的妹妹——当今太后,初入宫时仅是嫔位,膝下又一直无子,然经过苦心经营,不仅将先帝唯一的儿子养在身边,还得封皇后。先帝去后,更是临朝称制,朝野上下无不叹服。
想到这些,卫国公胖乎乎的腰板挺得很直,眉宇间满是得意之色。
“行了。”聂太后自窗边转过身。
连日小雨,今日终转晴,庭院地上的水还未退去,疏疏映着花影。柔风拂过,淡粉的花瓣落在水中,倒比画儿还好看几分,聂太后的心情也因此明媚许多,多了点耐心给兄长泼冷水。
“兄长且瞧着吧,我们这位新帝并非善茬。”
聂太后似笑非笑地踱近,“我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被清得差不多,唯独剩下几个在紫宸殿、御书房奉茶的宫女,兄长认为,是宫女不露声色,未被查出马脚,还是新帝在欲擒故纵,诱敌深入?”
卫国公一愣,“太后的意思是,这些话是皇帝故意传出?那么皇帝急着办婚仪,并非等不及要娶容绪,而是有着别的打算?”
这个猜想在数月后被证实,六部九寺在筹办婚仪时难免出现纰漏,秋后算总账,罚俸的罚俸,贬谪的贬谪。
再之后,拔出萝卜带出泥,加之新一届科举中脱颖而出的进士可都是天子门生,烂萝卜扔了,自有新萝卜填进来,朝堂获得一派新生。
当下的卫国公可想不到那么长远。
卫国公如获至宝般笑着,对女儿道:“这不失为一个好消息。皇帝到底是男子,一朝御极,心性不可能再与从前相同,总对着容家女郎一个人,那有什么意思!嘉茵吾儿,莫灰心,那竖子的心迟早是你的!”
聂嘉茵不置一词。
她甚至懒得向爹爹指出,他的话很是矛盾。既默认男子都是多情的,虞令淮的一颗心有可能在容绪身上,也可能会流动到她这儿,届时她年老色衰,或是有更多新人入宫,那么人人追捧的那颗心又会落在何处?
聂太后淡淡笑着,侄女的神情她看在眼里,心中不免庆幸,侄女不似兄长那般头脑简单。
“天色不早,兄长身为外戚,不宜在禁中久留,早些回罢。嘉茵也是,姑母不多留你,皇帝如今在兴头上,你做再多也是无用功,不若静心养神,以待来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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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月里虞令淮与容绪只见了一次,他带她去马场,她将人物画给他。
虞令淮喜欢看容绪骑马。
大多时候,她总是淡淡的,就连生气也冷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