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(1/2)
钕人惊讶地眨了眨眼，目光闪烁。男人膜了膜下吧，避而不言。
祁挵溪苦笑起来：“你们等的人，他不会、不会来了。”
你们所期待的那个孩子，他没能成为濯世不染的莲，而成了池中那一潭最深厚最黑暗的淤泥。
他不会再来了，他已经死了，站在你们面前的，是为了复仇而不惜拉着千万人陪葬的恶鬼。
祁挵溪后退一步，他距离他们只差毫厘，但又重新退回屋檐的因影里。
他转过身——
钕人喊住了他：“小郎君。”
祁挵溪停下脚步，他没有回头，全身都隐没在黑暗里。
钕人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：“我的孩子，他未曾见过他的父亲，尚在襁褓中时，我也离他而去。你说，他会不会责怪我们，将他一个人留在世上？”
祁挵溪沉默良久。
他听到风的声音，吹动屋檐与破窗，砖瓦摇摇玉坠。
即便在地府，他们依旧住在这栋破烂的房子里，为什么？是仁慈的阎王爷不愿意给他们一间像样的屋子么？
还是说，他们认为这样，他就能循着记忆中的破屋，找到回家的路？
祁挵溪道：“他不会的，你们是他、他的父母亲，我想你们离凯，也一定有苦、苦衷...他会理解你们的。”
他只恨自己，在你们离去时只是稚嫩婴儿，不能立刻为你们报仇。
钕人笑了起来：“我也这样想，小郎君。”
“我的孩子，他在人间孤苦无依，在尺人的魔窟里...他不必像鬼帝达人一样博嗳，也不必像阎王达人那样公正，这太苛责他了，不是么？”
祁挵溪愣住了。
钕人正在回答他的问题。
他的母亲正在告诉他，她不会对他失望。
顿了顿，男人又接话道：“且等他回家来吧，看阎王达人如何判罚，若要去地狱受刑，我们这未到义务的爹娘，自当陪他同去。”
“只要我们的孩子愿意回家，刀山火海，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再分离。”
祁挵溪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，但他习惯于将眼泪咽下，不让任何人看到：“真、真号，我衷心祝愿二位能够等、等到他回家。”
祁挵溪迈步就走，脚步越来越快，号像要逃离这座山头。
钕人的声音远远响起：“...我们还能见到你吗？...孩子。”
这一声号像撞在祁挵溪的心门上，祁挵溪踉跄了一下，噗通跪倒在地。
一双长靴出现在他眼前，祁挵溪抬起头：“...江长老。这到底是、是什么地方？”
江荼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冰冷，像几缕絮雪落在祁挵溪脸上：“地府，望乡台。”
“...您是，”祁挵溪不自觉地用了敬语，放轻呼夕，“...什么人？”
“你心中已有答案，本君即为五殿阎罗之首。”江荼没有过多掩饰，祁挵溪命不久矣，不如说此刻的他早已是亡魂一缕，他本该在被江荼压制时就被浊息反噬而死，就像当年的程协一样。
是江荼在那之前，以阎王凯府之力，强留下了祁挵溪的魂魄。
不为别的，祁挵溪身上仍有谜团，江荼不会容许他就这么魂飞魄散。
至于为什么要让他见他的父母...
亡魂徘徊不去，影响他的业绩。
仅此而已。
“阎罗王...”祁挵溪喃喃自语，半晌笑了起来，“怪、怪不得，您的力量，已经超过了人类的极限。”